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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評:《原鑽》看亞當·山德勒精彩絕倫的大突破 – LA Weekly Asia

原鑽是未經雕琢的鑽石。在原鑽粗糙的表面下蘊藏的是炫彩斑斕的礦物晶體,像是這部由沙夫戴兄弟(Safdie brothers)檔所指導的電影《原鑽》一樣,故事情節粗獷有張力,內容表達卻細膩柔軟。同樣由沙夫戴兄弟出品的另一部驚悚片《失速夜狂奔》有著一樣生猛有力的呈現手法,但《原鑽》更多了一種虛幻飄渺的衝擊感,像是古柯鹼發效般地帶你進入繁華如夢的旅程。

這對兄弟,賈許·沙夫戴(Josh Safdie)和班尼·沙夫戴(Benny Safdie)無疑帶給觀眾一場震撼的驚悚體驗。這兩位充滿創意、30幾歲的年輕導演,不斷地將鏡頭帶往其他導演不曾去過的疆界,大膽的拍攝技巧使他們在獨立電影界中鶴立雞群。故事開始於衣索比亞猶太礦工挖出一塊稀有的「黑蛋白石」,畫面延著無限放大的鑽石晶面,最後到霍德華(Howord,亞當山德勒(Adam Sandler)飾)正在接受大腸鏡檢查的畫面,霍德華跌到谷底的人生故事也從這裡開始說起。

霍德華是一位珠寶店商人,他在龍蛇雜處的紐約鑽石區經營著他的生意,隨著他所積欠的賭債數目越來越龐大,家庭也漸漸走向分崩離析。他的太太黛娜(Dinah,伊迪娜·曼佐(Idina Menzel)飾)對他大喊:「你是我遇過最討人厭的人 。」一點都不過分,因為霍德華為了他的情婦、同時也是他的員工茱莉亞(Julia,茱莉亞·福克斯(Julia Fox) 飾),從未將心思放在家庭上。外人來看這對他的家人來說可能是件好事。

霍德華是一個一再做出錯誤決定的男人。他是一個賭徒、以及汲汲營營的騙子。他的人生追尋彷彿像毒癮發作一般地侵蝕著他的生活,這也是個隱喻,毒癮發作是會要人命的。有別於過往亞當在喜劇片中主演的角色,如《呆呆向前衝》、《高爾夫球也瘋狂》,這次他演的霍德華是個令人厭惡無比的傢伙,還好亞當的表現精彩絕倫,使得霍德華一角的氛圍與亞當親和力的形象巧妙交融。

當NBA球員凱文·賈奈特(Kevin Garnett,由本人飾演)來到他的珠寶店並想要購買黑蛋白石時,霍德華搖身一變,成了油嘴滑舌的商人,在一旁炫耀地說:「他們說你可以從蛋白石看到整個宇宙。」劇情設定下的凱文在2012年是風靡一時的明星球員,他看到黑蛋白石的剎那,就想著買下它定會帶來好運。畫面伴隨著背景的吵雜聲與人們的喧囂,在聽覺與視覺上的混亂衝擊讓觀眾能深深地融入霍德華的日常。

在最近的訪談中,沙夫戴兄弟談到霍德華這個角色其實是受到美國喜劇演員洛尼·丹吉菲爾德(Rodney Dangerfield)啟發而打造出的角色,這個角色既抑鬱又暴走。 洛尼的經典語錄:「反正我就是被瞧不起。」或許也代表著這位外表光鮮亮麗的商人的人生寫照。他的情婦茱莉亞在派對上與威肯(The Weekend,由本人客串演出)親熱被逮個正著、討債人在他兒子的比賽上剝光他的衣服、把他打的體無完膚……等,這些事件都讓他顏面盡失。凱文為了要在下一場比賽對抗底特律活塞隊而偷走鑽石,接踵而來的事件也使得他焦慮不安,因為他預計是要將鑽石拿到拍賣會上拍賣,海撈一筆。

縱使經歷了一連串的事件,他仍願意孤注一擲,期盼用更大的賭注來償還賭債,儘管已經捉襟見肘,他仍然不斷典當物品,膽戰心驚地度日。導演運用了現代寬鏡頭攝影拍攝手法,用遠鏡頭去放大檢視霍德華緊湊的生活,像是跟蹤他一樣讓觀眾欣賞。

亞當演出的角色渲染力十足,向過去不看好他的各界影評證明了他的實力。從《戀愛雞尾酒》、《邁耶維茨家的故事》到這次的《原鑽》,亞當成功地打造出足以贏得奧斯卡獎的演員形象,也不禁令人回顧起他在 《高爾夫球也瘋狂》或是《呆呆向前衝》中波比布謝 (Bobby Boucher Jr.)的搞笑模樣,不過這次卻更耐人尋味。

曼佐(飾演霍德華老婆)的演技也是不惶多讓。她對這個角色的投入隨著劇情困頓地進展下越來越深,可以看出這位妻子因為長期被忽視而越發透露著沮喪。飾演情婦茱莉亞的福克斯(Fox)同樣也有著耀眼的表現,不是因為她在影片中的珠光寶氣,而是因為她的純熟的演出。她直爽的角色性格與劇中凱文的頑強固執形成強烈的對比。他們都是成就整部電影的重要功臣。

追根究底,還是沙夫戴這對兄弟值得最多讚賞,他們給了這個迂迴的腳本一個流暢的結局。劇情的環環相扣,就如導演羅伯特•布列松(Robert Bresson)拍的《金錢》,從一張500元法朗到有人被謀殺的結局,探討著金錢激起人類的貪婪與醜陋。《原鑽》的故事則是始終圍繞著鑽石,鑽石象徵人類對財富追求的 「癮 」。確實,它能帶來令人意想不到的生活,讓人們無法自拔地陷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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